琉璃樹師徒粉。

[金光]孤枝3

※雁/俏無差

[金光]孤枝2續作

※依然摸魚

(不想寫作業使我高產(O)




=正文開始=


似曾相識的畫面。

俏如來手裡的墨狂還滴著血,一點一點沒進土壤裡,腥味蔓延散開在空氣中,緩緩侵蝕嗅覺。

那一年凰后踩著搖曳生姿的步伐,槍口絲絲飄著硝煙,風情萬種對他喚道師姪啊。師姪,你真不像鉅子。

既不能掌尚同會、也不能控尚賢宮,性格溫吞,不慍不火。能當好朋友,但不能當領導者。

『你和鉅子差得太遠了……』凰后輕輕柔柔的喟嘆鑽進耳縫裡,火石氣味的硝煙也從耳縫裡鑽進去,『和你的師兄,也差得太遠了。』

『……俏如來真意外。』

那一年的俏如來同樣渾身浴血,琉璃佛珠被染得鮮紅一片,映照著滿地瘡痍,映照著鉅子疲憊的笑臉,『難道師兄沒有提醒過師叔,他和俏如來做的交易嗎?』

他的最後一手,終於站到凰后身後了。

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想起凰后,是因為這樣吧。

「請前輩……收我為徒。」

那個年輕人戰戰兢兢跪在血途荒地裡,背負重責大任。


不知道要過幾年,他那個師兄才願意改掉不聲不響跟蹤別人的毛病。

俏如來甩了甩墨狂的血,液體甩到土壤上,被爭先恐後吞噬。「俏如來已經聽見你了,雁王。出來,別總跟在我後面。」

「不是後面,是前面。」

白髮的鉅子驀地抬頭。還真是雁王。站在枝葉繁茂的桃樹下,片葉不沾身。

「師弟不答應他的意思是,這顆棋子要送吾嗎?」

「雁王要喜歡,就拿去吧,」那鉅子冷漠以對,「俏如來有自己的盤算。」

雁王微微揚眉,一個步伐大福縮短兩人距離。桃樹枝葉在頭上模糊作響,那師弟看著他,金色的眼瞳裡流露出幾不可見的不耐煩。

「嗯……」雁王探出手伸到俏如來頸邊,後者不躲不閃,任由那隻隨時可扼住他喉嚨的手慢慢靠近。那生著厚繭的手指帶著寒意靠在頸邊,撈起俏如來的髮,嘴角彎出嗤笑,「你看,已經被血染紅了。師弟。」


俏如來眼中的不耐煩轉為和雁王極其相似的嘲弄。他們靠得這麼近,近得血腥和塵土都能與之分享似的。俏如來原本執著墨狂的那隻手伸出去,有樣學樣地也撈起雁王一縷髮。

「師兄怎麼不看看,已經變白了多少。」

但他終究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。學得再如何像,也是油與水那般涇渭分明。雁王沒有抓著這點嘲笑他,也許是最後的同門情誼了。

可是他們都沒有說錯。師尊留下來的遺物已經越來越破敗。無論是這個世間,還是他們兩人。

「俏如來,你不累嗎?」

昔聞地藏菩薩願渡眾魔,地獄不空誓不成佛。

然而豈有人知曉行走地獄之苦。

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,當渡化之心逐漸成為一種執著,佛也會變成魔。

白髮的鉅子鬆開那縷摻白的紅髮,後退了一步。

他仍是佛,而非魔。

「不。」


那個跪在地上拜師鉅子的青年像是年輕的雁王,也像是年輕的俏如來。也還像年輕的默蒼離。

上一任鉅子留下來的兩個徒弟信步在瘡痍之地上漫無邊際走著,於鐵鏽味和枯骨斷肢中談著瑣碎小事。談師尊的墓該掃了、談尚賢宮無人管理是不是該出租收租金、談剛才那個孩子不知道是拜師被拒的第幾人。

「也許是最後一個。」

俏如來在一柄折斷的銀槍邊停下腳步。「若是一切順利,他會是最後一個人了。哈,師尊如果地下有知這個計畫,不知道有何反應。說起來,我還沒機會見師尊動怒。」

「……你不會想見到的。」雁王高深莫測道。

俏如來被他的表情和語氣弄得眼角都笑出了細紋。確實他們都不年輕了。


凰后當年說的沒有錯。

俏如來過於溫吞,一點都不適合掌尚賢宮。然而這份溫吞最後卻吞噬了千年以來屹立不搖的尚賢宮。天下無墨竟是由鉅子來完成,當年的默蒼離想必也會露出驚訝的表情吧。

海境和苗疆推行墨學的成效十分顯著,在周遊九界的大半歲月裡,俏如來在各界都種下同樣的種子。

史家人已經一個都不存了,一旦他死去,墨狂只會到雁王身上。而雁王勢必不可能成為鉅子。尚賢宮與十傑將走入歷史。

天下無墨,只因天下皆墨。

渡化的盡頭,亦佛亦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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