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樹師徒粉。

[金光]紙鳶

※原著向

※雁俏雁無差

※一個甜膩膩的師兄弟




=正文開始=



『你想死是不是!』

修儒終於暴怒的那句話讓人傳回尚賢宮,雁王坐在椅上聽,嘴角彎著嘲弄的弧度。至今他們已將尚賢宮一分為二宛如共治,如他們或許本該便是一體。

再怎麼好脾氣的大夫也無法心平氣和對待俏如來,數年前也許還行,現在俏如來和修儒已經太熟了,熟得那個鉅子原形畢露。不過這麼說也許有失公允,俏如來只是不再他面前偽裝了。

墨者告訴他,鉅子在海境以身犯險,孤身突入敵人大本營談判,為防止鉅子的請君入甕之計,敵人對他下了三日必死之毒,唯有成功說服他們才能獲得解藥。

雁王指尖輕輕敲打石椅扶手,嗯了聲,墨者繼續回報道,待硯寒清與修儒知曉這件事情時,他已只剩下半日壽命。而就在那半日內,敵人終於決定同意俏如來的遊說。

事情似乎成功往鉅子希望的方向發展,賭得卻是他性命。

諷刺的是,天地之間或許只有雁王能夠理解俏如來在做什麼。

數十年以前在羽國,他曾聽聞冥醫在村口柳樹下罵人,當時戰亂烽煙起,年輕雁王提著要給策天鳳送的情報,站在十數步之外聽。

同樣的話冥醫已經說了不下百次,然而策天鳳恍若未聞並依然故我。彼時的雁王不明白,過了那麼久以後,他才從師弟身上看見當年師尊心中所想。

罕有人知曉墨家存在鉅子,如同他們不知曉鉅子活著的唯一目標是殺死自己,活著是為了死去,錯置矛盾又荒謬。漫漫一生拉得那麼長,如懸天飛瀑穿透人世千年,鉅子天命龐大得將所有事物捲進其中,粉身碎骨。

終究,俏如來開始自盡了。經過綿密綢繆、精心算計,每一步都是細心編排過的暗棋,鋌而走險卻又合乎情理得讓人挑不出毛病。

而雁王每一次都阻止了他。

     

鴆罌粟曾說過,每個人都有病,傷在腦裡或是心裡。若當此話真,自霓霞之戰後他的傷便一直沒有好。於是他總挖自己的傷給別人看,潰爛傷口只被敷衍攏起,掀開後裡面腐蝕至穿骨。然而雁王並不在意,就那樣一點一點挖著自己的傷口,直到別人身上也出現和他一樣的傷。

俏如來的傷則更大。他的傷和默蒼離的傷是一樣的。從心口開始擴散,蔓延到全身。他們不把傷給人看,唯待下一任鉅子穿心時能可感受到那腐爛已千年的創口。他們都有病,且傷都無法治癒。

雁王是一個漫長等待之人。俏如來亦是。

有那麼一天,現任鉅子突然發現自己所做的事。他頓時明白,俏如來永遠只是俏如來,這是一句何等困難的誓言。而後他緊接著又發現與此不同的細節。

比如說海境三日之毒的最後半日,何以敵方最後被說服;比如說羽國之患,鴇地殘暴的王一時興起下令強徵民女入宮,此舉成為激起民怨的最後一件事,鴇地在內亂後易主。總有人在這些事件中插手,或將事情引至最壞或最好的結果,其唯一相同的特徵是,俏如來總能全身而退,無論境地多麼危險或他本人意願如何。

他要死,雁王會攔著他。於是俏如來設了一個漫長的局。

很久很久以前,他在苗疆見榕桂菲和孩童們玩紙鳶,線放得那麼長,幾乎融入空色裡,彷若蛛絲似的。

雁王能知曉,這是一個雙邊對弈。雁王是個已死之人,卻想盡方法要他活下去--他們總是站在對立面--那麼俏如來若要死,就只能將雁王重新拖出來活著。

     

那一年的那一日,冥醫罵完策天鳳,又給村民看病去了,年輕的雁王總算能將情報交給師尊。羽國地高,天氣乾熱又風大,倆人從軍事論辯到民生,從上午論辯到下午,陽光西斜的時候,冥醫的聲音開始靠近這間草屋,還含糊混著霓裳公主細柔的嗓音。

師徒倆出門去看,見那時也還年輕的冥醫和霓裳公主正給孩子們放紙鳶,薄博的紙鳶飛在天空裡,高得就像要不見。

 很多年很多年之後,俏如來一點一點收著手上的線,飄在天空裡的紙鳶慢慢回到地上。

那不再年輕的鉅子忽然抬頭去看尚賢宮凸出的樓台,見雁王倚在石欄上看他和年幼的墨者候補們玩兒,便隨意地喊了聲師兄。

雁王應了聲,衣袍一陣翻飛、翻過石欄隨著紙鳶回到地上。

赤羽先生曾言東瀛有言靈之術,將情感意念託付給言語,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言說,即便謊言也會實現。如御兵韜所說,被相信的事情才是真的。

那局生死為注的對弈,也說不清是誰贏。雁王想方設法,總算是讓俏如來好好的活下去,而俏如來一點一點收著線,終於是把那個人給拉回地上了。

     

(完)




嘛,因為所以,想辦法上來了。

……好久不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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