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樹師徒粉。

[金光]天劍府叔姪四則

※寧雪

※叔姪過往編造有




=正文開始=


●糖

慕容勝雪從小討厭吃糖。

倒也不是慕容煙雨教育方式太過嚴格,只是少府主就是討厭吃糖。李子糖、麥芽糖、花生糖,一概不吃,見別人家的孩子快快樂樂舉著糖葫蘆,吃的滿嘴都是,小臉上總帶著輕蔑。

「可是少府主更小的時候明明很喜歡吃糖。」負責照料他的侍女說道,「十三爺出去外面,總是帶好多糖回來給少府主,從粗糙的花生糖,到精緻的糖雕都有。怎麼突然就不喜歡了呢。」

偶然路過花園,聽見這句話的慕容寧露出微笑,晃了晃手上的扇子,那時候還不是鐵扇。


『寧叔,還有糖嗎?』

『有,但不能吃太多。』

『為什麼?為什麼不能吃太多?這是誰的規矩?』

『是慕容家對小孩子的規矩。』

小勝雪笑起來,天真無邪又驕縱肆溢,『那我就要壞掉這個規矩。』

頭疼,太頭疼了。慕容寧放下扇子,把小姪兒抱到膝上,不曉得從哪裡摸出一包糖。油紙中包著精緻美麗的糖球,李子味的、麥芽味的、花生味的。

『小勝雪要吃,就吃吧。』慕容寧摸了摸孩子的頭,笑道,『吃到寧叔准你停下為止。』

那之後,慕容勝雪再也不吃糖。


●雨

外頭開始下雨了,一絲一絲從屋簷落下來,好像是奶娘手裡的針線。

總管和下人來勸過很多次,少府主就是不肯進屋,堅持站在門口看著遠方,好像在那之外有什麼東西似的。

等到下人都散去了,他大概也知道是誰被請過來了。

「勝雪年紀輕輕便有賞雨的雅興,不知能否讓寧叔一同參與。」

「好啊。」小勝雪頭也沒回,直直注視著雨中景象。

約等了兩盞茶的時間,慕容寧大概摸清楚門外究竟藏了多少人,是想趁雨天摸進慕容府的「貴客」。天劍慕容府直到他們這一代,開始收斂氣焰,從不招惹外人。但那是在對方不踏入府邸的前提。

「勝雪在看什麼呢?」

「在看他們什麼時候要過來陪我玩。」

小勝雪轉頭看他,稚氣的臉龐上綻放出興味的笑容。高傲的、不知生命輕重的、過於殘忍的笑容。

「大哥和寧叔難道無法滿足你嗎?」

「膩了。」慕容勝雪撇撇嘴。

頭疼,真是頭疼。慕容寧在心內搖頭嘆氣,收起扇子,一把抱起小小的天才姪子,直往後頭練劍園走去。

「十三叔!十三叔你要做什麼,放我下來!」

「寧叔太傷心了,決定在勝雪面前挽回一些面子。」

那夜直練到慕容勝雪筋疲力竭,被摔出去後直接在泥地上睡著,慕容寧才肯放過他。

門外宵小早已由守劍奴清理乾淨,恐怕連點屍骨都沒有,再也無法勾起慕容勝雪興致了。


●龜

練劍園裡有個大水池,水池裡養著荷花和錦鯉,還有大烏龜。

少府主很喜歡那隻大烏龜,他的興趣是把烏龜翻身,看烏龜緩慢掙扎而又無法翻回來的樣子,總會露出愉快的笑容。

下人們總是認為少府主對那隻牠毫不關心,因為他總是沒有把烏龜翻回來,便去做別的事情了。下人總是在少府主離開後才去將烏龜翻回來,畢竟維持好水池,也是份內責任之一。

少府主對烏龜的興致維持了大約一年有餘,他老是樂此不疲去將烏龜翻面,然後離開,翌日再來,往復許久。

大寒那一日,天劍府從早忙著作糕粿,傍晚開始下起大雪。

外頭回來的慕容寧找不到應該在書房讀書的姪子,問了下人,說是少府主受了風寒,正在床上等大夫。


慕容煙雨今日不在府內,不想就發生了這等變故。慕容寧沉下臉色,劍氣在周身隱隱蓄勢,嚇得下人立即下跪磕頭。據他們說,少府主在水池邊和烏龜玩,下起雪來也不願離開,照顧他的女侍勸說許久都無用,反倒被少府主用氣勁擊飛,於是再也無人能勸得動少府主。

慕容寧沉吟了一會兒,轉身往練劍池去。

當晚,那隻烏龜便被提到慕容勝雪眼前,啪地摔在孩子面前。

也許少府主是喜歡那隻烏龜的。

下人們如此猜測。只是喜歡的方式太過與眾不同。

就和十三爺對少府主的喜愛一樣,太過與眾不同。直到對方傷痕累累才發覺。

那之後有大概三個月,慕容勝雪堅決不和慕容寧說話。

●芽

慕容勝雪剛出生那會兒,最開心的是慕容煙雨本人。天劍府大老爺為人豪爽率直,單純為了自己兒子降世欣喜無比。慕容寧則謹慎得多。

勝雪親娘的身體需要好好照料、對外廣發請帖辦慶祝宴席、慕容家有子嗣一事必定招致眼紅之人禍事,並且,這孩子能否活過周歲尚是未知數。

也許是因為他還年輕。抱著那個可能活不下來的孩子,內心實無多少波動。嬰孩勝雪卻不然,看著他直笑,小手晃來晃去,似乎很是歡喜。

「等你能活過周歲,寧叔便承認你了。」他捏了捏孩子軟綿綿的臉頰,就要交到奶娘手裡,不想小勝雪卻嚎啕大哭起來,其哭聲中氣十足、響亮無匹。

來作客的別小樓忍著笑,提議道「小勝雪似乎很喜歡義弟,不如你們叔姪多多相處吧。」


寒冬很快就要過去了,練劍園裡梅樹抽出新芽那會兒,天劍府邸因為小少爺存活下來而喜慶一片。卻也招來外人的眼紅和仇恨。

殺孽無數的天劍慕容府竟能有後嗣存活,在他們眼中不容於理。

就慕容煙雨和慕容寧離開那麼一會兒,踏進家門便發現一地守劍奴屍體。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,慕容寧已掠往勝雪之房,所過之處劍氣縱橫、漫天屍身遍地血海。

慕容煙雨稍慢了一步站在門口,看著他之胞弟於滿地屍體中,抱起毫不畏懼咯咯笑的嬰孩,緩緩把孩子抱到眼前。他臉上沾著血跡,還是溫熱的,於是裹著勝雪的緞布也沾上鮮血,豔紅腥甜。

慕容寧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到害怕,但小勝雪渾然不覺,嬰孩的小手啪地拍在慕容寧臉上,印出小小的血手印,像一枝柔軟脆弱的新芽。


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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