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樹師徒粉。

[金光]琉璃樹師兄弟兩則

↑如標題↑


※原著向/假的哨嚮

※雁俏/俏雁無差





=正文開始=



有的時候,俏如來和雁王也未必是針鋒相對的。

劍無極抱著他的刀、邊啃包子邊看著面前平地上沙塵高高揚起,遠處設好的陣法炸起如狂潮般洶湧石塊,從那裡面摔出現任鉅子狼狽的身影。俏如來雪白色的僧衣多處破損,泥沙沾得整件衣服都是,然而他拿在手上的大佛珠卻因沾上了兩人份鮮血而光滑亮麗。

幾乎是在俏如來躍起瞬間,黑影猛然自上方下墜,一劍將原先俏如來摔倒的地方劈出條深深裂縫。

劍無極擅速,以他的眼力自然對這場勝負之爭毫無懸念,他只可惜雪山銀燕不在這裡,不能好好賭個一把。以笨牛耿直的性子,肯定不會押雁王勝利。

劍無極還要探手摸包子,發現了兩件事情。其一是他把全部的包子都吃完了,俏如來和雁王的份誰都沒留下,第二是,不遠處插在日照之地的樹枝底下,日頭將其影子拉成一個點,說明勝負時間已到。

他朝天空放了個小小的煙花。煙花剛在空中炸出團看不見的小霧,雁王純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,準確落到放著包子的竹籠邊。劍無極看著他的視線從空竹籠轉到自己身上,大中午的冒了兩顆汗珠下來。

他才後退一步,俏如來方才從崖下跳上來,輕輕巧巧的落地。視線同樣去尋竹籠裡的包子。

劍無極的汗水不禁滴進衣領。

「啊,這個,因為我剛剛都吃完了哈哈哈、稍等啊,你們師兄弟繼續友好交流,我去幫你們買包子啊哈哈哈、」

「無妨。」「不勞費心。」

那對才剛從塵土中出來的師兄弟異口同聲道。他倆的視線從竹籠上抬起,在空中交會。俏如來拍了拍身上的土,但看起來效用不大,畢竟他穿得是白衣服啊,「村子就在不遠處,俏如來去去就回。」

……那豈不是代表,他得在這裡跟雁王大眼瞪小眼嗎!

劍無極看著俏如來施施然遠去的背影還想開口,誰知道他手才伸出去,帶著塵土氣味的清風從旁邊擦過,追著那白影去了。一轉頭,果然雁王已經不在了。

 

以前策天鳳還在的時候,訓練的不是只有計謀。雖然他本人不擅武,但人脈廣闊、心思縝密。找幾個人來把雁太子壓在地上猛揍一通還是可以辦到的。刀劍弓戟槍棍棒,每一樣都必須精熟;四書五經三教九流,每一種的著作都必須精讀。

「讀過佛經嗎?」

「如是我聞.一時佛在忉利天。為母說法。爾時十方無量世界.不可說.不可說.一切諸佛。及大菩薩摩訶薩……」

「好了,停止。」俏如來阻止他繼續,「《地藏菩薩本願經》,俏如來知曉。」

「師弟知曉什麼?」

「雁王在暗指什麼,俏如來就知曉什麼。」白衣鉅子將手臂斂在寬大袖子裡,剛才對練時的鬥勝之氣已經消失,此時眉目間又是那種淡然疏離。

閒談間他們已經進入市集了。正是大中午,街頭小販攤位商鋪中琳瑯滿目,各種飯麵餅蔬恰是剛出爐。

俏如來拿著錢包在包子鋪前面站定,向攤販買了近十顆包子。

「要葷的、素的、甜的、鹹的……」

「大師食量不小啊。」攤販忙著從蒸籠裡取出各種白胖渾圓的包子,打趣說了句。

武林盟主俏如來溫和地笑了笑,伸手指著旁邊那人,「全是貧僧師兄要吃的。」

「小夥子食量好,是好事啊!」

這麼厚顏無恥的鉅子,師尊當初不知有沒有料想到。雁王握住他的手指作勢要折,被俏如來使巧勁抽回去了。不管有沒有料想到,或許也都不是師尊關心的事情吧。

若是把劍無極一個人留在村外樹林裡,未免太過份了。他們婉拒了隔壁麵攤的好意,買完包子就往村外走。

時至今日,天下不見得太平,九界不見得安穩。即便墨家宿敵縱橫家已倒,也永遠不愁新的對手出現。面對眾多紛爭,白衣鉅子俏如來變得越發冷淡,只有在親近之人面前會稍顯不同;與他相反的是,雁王目的越來越明顯。誠如當年公子開明的遠見,他的目標自始至終只有一個。

劍無極還在樹下蔭涼之處等他們。三個人拿了包子就吃,席間話不多,只有雁王邊吃邊指導俏如來的武技,和劍無極的評點插話。

等到包子都吃完了,也是該道別的時候了。說到底,他們原本就是不同立場的兩波人馬。

 

「俏如來,你怎麼好像很開心?」

「這麼明顯嗎?」

「跟笨牛一樣明顯好不好。」劍無極把竹籃子提在手裡亂轉,「你今天翹掉會議跑出來跟雁王打架,你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什麼的行前會議吧?」

「俏如來知道。」

明天要去搗毀閻王鬼途真正的老巢,這是戰前最後一場會議。但劍無極不知道的是,此次會議裡面有奸細。俏如來的不出席是刻意的。雁王找來也是刻意的。

地藏菩薩本願經,誓言超渡全獄惡鬼的地藏菩薩,同時也是佛祖託付任務開化世人者。雁王引用佛經笑他,笑他不自量力,明知對方是滲透的奸細,卻依然想著保他一條命。

「是講,雁王到底來幹嘛?」

也許就和俏如來翹掉會議的理由一樣吧。但白衣的鉅子沒有把這個推測說出口,只是將水晶佛珠在手上轉了兩圈。

「不可說,一切諸佛。」

 

「第二個問題,為什麼雁王要跟著你去買包子啊?你們感情有這麼好?」

「他若不去盯著,俏如來只會買素包子和鹹包子而已。」

「……」

 

※※

 

有一說是羽國特別容易產嚮導。

至少俏如來所認識的羽國人幾乎都是嚮導,雖然他也只認識三個羽國人而已。不管是師叔凰后、醫者鴆罌粟、師兄雁王全是嚮導。另外不曉得是不是羽國人特有文化所致,他們的精神體幾乎都是鳥類。

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師尊化名策天鳳去羽國臥底,囂張到不行卻未曾被拆穿的原因吧。畢竟那麼美麗而強大的鳳凰,當世不會有第二了。

還有一說是,墨家容易產嚮導。從師尊到玄之玄,沒一個不是嚮導的。

其中最可議的大概是二師叔鐵驌求衣。鐵驌求衣是個嚮導。但精神體與一般嚮導常態精神體不同,是隻體型巨大、威風凜凜的金睛雄獅,戰時的精神遮罩幾乎可以將半個萬里邊城籠罩在內。單兵作戰能力也居鐵軍衛之冠,令人懷疑這個人根本就是披著嚮導皮的哨兵。

但他的確是個嚮導。這肯定是苗疆祖靈開的玩笑。

三師叔欲星移也是嚮導。這沒什麼,聽說海境鮫人本就以覺醒為嚮導者居多,而鯤帝則多為哨兵。相傳欲星移很早與人結合,甚至在九算內亂之前就與人精神結合,不過一直到默蒼離平定內亂,都沒有人知道他究竟與誰結合了。

曾經俏如來和雁王的師尊評點過這個行為,如果欲星移將保護他之哨兵的精力用在對抗默蒼離上,也許默蒼離就得花更多時間來平內亂。

欲星移本人……魚,對這些評點不予置評。

 

俏如來覺醒後一個月,天上下了雪。

他坐在墨塔頂樓抬著頭,看天上的雪一點一點飄下,一點一點蓋住大地,一點一點把細如髮絲的道路掩蓋住。他的精神體,一隻毛色柔順光滑的白狐狸蹲在旁邊舔爪子。狐狸旁邊窩了一隻爪子銳利的紅鳥。

覺醒的那一個月,俏如來都是在塔的保護下度過。新覺醒的哨兵對一切聲音都很敏感,開門的細微吱嘎聲都像在撕裂耳膜一樣。

那個時候,幫助他的是向來不對盤的雁王。正確來說,是被默蒼離派過來的雁王。

至今他都記得很清楚。雁王的氣息和精神領域隔開外界所有的喧囂嘈雜。那一個月他都是活在師兄保護下,連飲食起居都靠雁王照顧。也因為這樣,那一個月絕對是俏如來生命裡最黑歷史的一段日子。

這都是師尊的錯。

在他脆弱得連一芥塵埃都能殺死時,是雁王的羽翼將他牢牢護住。但是待俏如來穩定後,他那個師兄就像是毫不在乎似的立刻將精神屏障抽離,簡直完美演繹什麼叫做射後不理。

那之後俏如來一直在思考。

就像現在一樣。他連雁王的精神體什麼時候跑到旁邊都沒發現。這也是後遺症,正因為他是在這隻鳥的安撫下度過危險期,對其防備心低得如同陽光下的雪花。看白狐狸精神體就知道了。

 

以至於雁王找精神體找到塔上時,看到的便是快被雪花堆成雪人的師弟。而他那隻彷彿照顧人上癮的精神體正舒服窩在白狐狸身上,對主人的召喚愛理不理。

雖然俏如來覺得這都是默蒼離的錯,雁王亦如是。但其實他們還真不能怪默蒼離。誰叫俏如來覺醒前,雁王已經是墨塔裡唯一一個沒結合的嚮導了。

雪人俏如來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
做為默蒼離的接班人,他不傻。雖然雁王表現得很正常,但是他能感覺出來其中細微的不同。而不細微的部分……俏如來轉眼看那隻蹭毛蹭得歡的鳥。

一個月了,他思來想去,思前想後,還是只有一個結論。

「師兄,我們結合吧?」

「不要。」



多謝大家今年的指教,明年也請多關照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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