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樹師徒粉。

[金光]初二


※競日/蒼狼

※初二文





=以下正文=



苗疆一直是信仰虔誠的地方,尤其蒼狼的父親更是對大祭司的預言信任非常。千雪王叔曾告訴自己,他的友人說過,任何的預言都只是對未來太過準確的臆測,或者是對未來太過恰巧的分析。

年幼王儲蒼越孤鳴聽得似懂非懂,他還想多聽點--他正處在對甚麼都很好奇的年紀--然而千雪王叔抬眼看看天色,接著把他抱起來,用毛茸茸的毯子給他倆一起裹上,伸手撣掉兩人頭髮上的落雪。

『明天要帶你去見王叔,要是感冒的話,我會被王兄扒皮。』


由於父親的影響,年幼的蒼狼對大祭司和預言者抱有同等敬重。競日孤鳴恰好符合了他稚嫩心靈對預言家的所有想像。

比如說,有一次祖王叔邊喝千雪王叔送來的藥草茶,邊說一會兒天上要落雪了。兩個時辰後,難得溫暖的天氣果真突然轉涼。姚金池把厚厚軟軟的外套披到站在門口盯著雪的蒼狼肩上,請小王子進房避寒。

又比如有一次,蒼狼看見父親和祖王叔在下棋。父親是不會下棋的人,他趴在桌沿看,競日轉頭瞧見他,笑著問道小蒼狼覺得誰會贏?蒼狼陷入沉思。說贏他認為肯定是祖王叔,然而在這種場合,若說父親會輸,似乎又不合適。所幸最後競日替他回答了,他說灝穹會贏。然後灝穹就真的贏了。

儘管父親贏棋卻不高興,卻也沒能改變蒼狼瞧著祖王叔的眼神閃閃發光。

競日孤鳴做了很多正確的所謂「預言」,幾乎無一差錯。他曾告訴蒼狼那並非預言,但後來不肯講得更多了。事實上,競日也沒有做過真正意義上的預言,他所說的都是些生活小事。

譬如讓蒼狼少穿點,今天會變熱;譬如讓蒼狼今天晚點睡,金池要煮好吃的;譬如讓蒼狼轉告千雪,再把抄經作業丟給姪子寫,他就要上告灝穹。比起大祭司掌握社稷山河的命脈,競日孤鳴的預言這麼的細微,這麼不起眼。

有一次,蒼狼硬扯著讓競日「預言」自己。

那個時候他還很小,矮矮的身體趴在競日鋪著軟毯的椅子邊,睜著眼期盼地看他。祖王叔放下手裡的毛筆,裝模作樣地沉吟一下,然後說小蒼狼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王。

『一個很好很好的苗王,非常強大,非常仁慈。』競日孤鳴編著他未來的藍圖,『會有誓死效忠的下屬,會有愛戴你的人民。』

『那父親、王叔和祖王叔也會在嗎?』

『……當然會啊。』


爾後競日孤鳴奪權時沒有想起這件事,蒼狼艱困復國時也沒有想起這件事。他們爭奪苗疆、撕扯命運,又在最後關頭背過身往不同的方向大步離去。蒼狼不知道祖王叔曾拂下月荒涼的眼皮說起那個預言,競日也忘記了自己說過這個謊言。他對未來的臆測總是很準確,最後卻在一手帶大的孩子身上背離了自己。

等到蒼越孤鳴成為一個很好很好的苗王,非常強大,非常仁慈,有誓死效忠的下屬和愛戴他的人民時,競日孤鳴已經不在了。灝穹孤鳴也不在了,千雪孤鳴也不在了。



單夸先生在隱居的那處小地方還是有點名氣的,這直接導致鐵軍衛來「請」他時,簡直像是三個坑都被填平的兔子般無處可躲。

鐵軍衛一絲不苟的軍人將他請進營帳裡,正座上的當今苗王氣勢巍峨、威嚴凜然。競日抱拳彎下腰,他手上還有攀著過草藥的植物汁液味道。

「草民單夸見過王上。」

「嗯。」蒼越孤鳴板著臉,「單氏,你可知罪。」

「草民惶恐,不知何罪。」

「昔時競日孤鳴曾給孤王做過一個預言,說等到孤王成為仁民愛物的王,有忠誠的屬下和愛戴吾的百姓了,孤王心中所想皆會實現。」

「啟秉王上,草民不知此事,也不明白何以草民要擔負此罪。何況逆賊競日孤鳴已死,王上此番作為實在教人疑慮。」

那個單夸先生神情平穩,態度誠懇,像祖王叔落子時極有把握卻不顯山露水的模樣。


蒼狼嘆了一口氣,朝隨侍一邊的御兵韜示意。

鐵軍衛軍長從懷裡拿出封信箋。絹白的紙,雋秀的字跡。

埋霜小樓別氏夫妻與苗疆英雄岳靈休、鴆罌粟聯名,向苗王密報單夸此人平生事跡和所藏秘密。信中言道雖競日孤鳴乃竊國逆賊,但在閻王鬼途一事上出力甚多,眾人願擔保單夸先生名譽,望苗王接納建言。

「競日孤鳴的預言從來不曾出錯,」當今苗王嗓音清朗,神色溫和如初春吹拂的風,「單氏,你可如此認為?」

「草民、」

「祖王叔,你不要蒼狼了嗎?」

單夸先生望著正座上的苗王,一口氣深深地從喉裡嘆出來,融著無奈和沒轍,還有一點點笑意。


「祖王叔的小蒼狼,長大了呀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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