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敬和平談戀愛的師兄弟，乾杯

＝正文開始＝

在掌心蓋住視界之前，先被辨認出來的其實是腳步聲。幾不可聞的輕踏帶著外頭的星雪風霜緩步而來，趨近背後、隨之黑暗便降臨眼前，將能視之物一併遮去，不留半絲縫隙。

俏如來鬆了口氣似的向後靠上椅背，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上探，窸窸窣窣摸索到那人臉上。

「猜我是誰？」這聲音不若平時蓄意的低沉輕柔，清朗中有幾分無惡意的玩笑意味。

他於是也跟著勾起嘴角，「第一錯，選在此時進入尚賢宮自認無人知曉；第二錯，過於完美的避開探子本身便是破綻；第三錯，你怎會認為俏如來在此並非等你。」

「哈。」按在年輕鉅子金眼上的那雙手隨著這聲笑落下、指尖開始緩慢按壓他頭上穴道。細小內勁伴隨著恰到好處的按摩一齊透入體內，久坐的沉滯內息被帶動循環。俏如來舒服地閉上眼，睫毛翦動、搔在不請自來的雁王掌心上。「師弟這是以自己為餌釣我？莫忘鐵驌求衣也做過同樣之事，現今墳上草怕是長得都比你高了。」

「軍長已死，軍師御兵韜卻還活著。」而且年年加薪，日子過得只怕比他倆九界奔波還要好。

鉅子書房在他倆安靜下來後一片靜默無聲，沉重厚實的石牆外是連夜飛雪，絲絲寒氣彷彿透過牆來占了滿室。雁王本就精於各種兵器，指尖靈活且力道適中，舒緩俏如來頭疼自是不在話下。年輕鉅子將頭靠上他腹部，瞇著眼享受對方伺候。

桌案上還有許多待處理的事情，九界之事龐大繁複如一張織得綿綿密密的網兜頭罩下，天意如捕食者，將鉅子困在其網中，用盡一生時間啃食殆盡。

策天鳳傻、俏如來也傻。雁王何嘗不傻。

極輕的平穩吐息傳入耳中，九界禍首將手指張開，師弟昏昏欲睡的臉龐躍入眼底。

「現在要取你性命不可比反掌折枝難多少了，師弟。」

俏如來小小地打了個呵欠，「放心，真到那時，俏如來自當清醒。」

雁王不置可否。他移步到睡眼惺忪的俏如來案前，探手在凌亂有序的桌上掃出一片空間，復又從旁拉來張椅子。見他如此行動，已經三天未睡的俏如來心領神會。

反正這桌上所有情報，哪一樣都是雁王同樣知曉的，差別只是他們所選的方向不同罷了。當雁王拿起第一份案卷時，他的好師弟終是咚地將腦袋靠上他肩，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。

外頭風雪連天，裡面祥和寧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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